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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四葉草 以後給她當聘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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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鱷魚此時連死了的心都有。

他用一言難盡的目光掃向吳瑞和應宵, 苦思冥想都沒想明白自己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麽孽,怎麽就攤上了這兩個倒黴東西。

真的是日防夜防, 家賊難防。

就是因為知道他們可能會給他捅婁子,所以一直以來他都在盡量避免讓他們和葛星宜多接觸,生怕他們聊天的時候一個不小心上頭了就嘴瓢。

果然,這倆今兒個不僅真嘴瓢了,還給他瓢了個底朝天。

就算現在玉皇大帝趕過來,都救不了的那種。

吳瑞和應宵倆人看著他那天寒地凍的臉色, 抱頭痛哭道:“也哥!我們錯了!我們真的知錯了!我們不是有意的!!”

葛星宜這時走到他們身邊,將俞也攥著應宵衣領的手拽開,輕輕晃了晃:“別為難他們了, 是我故意給他們下的套。”

說完這話,她沖兩個傻孩子使了個眼色。

吳應二人接收到老板娘的眼色,多一秒都不肯再在這待下去, 屁滾尿流地就往外逃去。

等屋門闔上,俞也反手便緊握住了葛星宜的手,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他雖一字未說。

但她卻能感覺到,他此刻渾身上下不同尋常的緊繃。

他在緊張。

而且非常緊張。

因為他不知道她在聽了吳瑞他們突然捅出來的這些信息之後, 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他很害怕她會因為自己一直以來從未吐露過這些事而感到生氣憤怒, 更害怕她會由此而產生什麽不好的想法。

比如, 一氣之下將他甩了。

有一瞬間, 俞也都恨不得把那兩個嘴上沒裝閥門的抓回來, 讓他們為自己後半生的幸福以死謝罪。

某人就差把自己的心理活動全部寫在臉上了, 葛星宜在對面看得心裏一陣哭笑不得。

雖然, 在聽到吳瑞他們告訴她的這些爆炸訊息時,她確實一度十分震驚。畢竟,任誰突然之間毫無心理建設發現自己男朋友居然是個各方面都牛逼到不行的超級大富翁, 都不會毫無想法吧?

況且,這位隱形富豪,還已經委身於沈葉迦口中四合院最差的屋子那麽長時間,整天吃著稀飯泡面,過著陰間生物鐘,沒有半點兒流露過自己有錢、還是有錢到富可敵國的程度。

但其實當她接收完這個訊息後,除了驚訝欽佩外,她的腦海裏只有一個想法——他是不是絕頂聰明的大富豪,於她而言,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幹系。

在她的眼裏,他俞也就是俞也。

她會喜歡上他,也和這些外設條件毫無關系。

因為她喜歡的,從來就不是吳瑞口中的那個身上套著無數光環的小鱷魚,而是那個在她面前奇奇怪怪、青澀笨拙、純情粘人、還把她放在心窩裏寵著的大金毛。

喜歡對他們彼此而言,都是一件十分神聖的事。

他從年少時,就將他最鄭重真摯的喜歡給了她。而這份喜歡裏,也從未因為年齡和環境的變化而摻雜過任何其他東西。

所以,她也只想給她最愛的人,最純粹的喜歡。

只不過,看到俞也此時渾身緊繃感覺下一秒就要以頭搶地的模樣,她忽然生起了玩心。

葛星宜這時故意動了動手指,想將被他緊扣著的手抽走。

俞也見狀慌了,立刻更用力地扣了回去,低聲喚她:“……宜宜。”

她沒吭聲,一副“我聽你解釋”的表情。

他閉了閉眼,深呼吸了一口氣:“我不是故意要隱瞞你的……不,雖然確實有意隱瞞,但絕無壞心,我只是一直都沒想好要怎麽和你說這些事。”

“說實話還需要糾結麽?直接說就行了。”她看著他,不徐不緩地回,“你總是這樣,什麽事都憋著,我不問、你就不說。難得願意開金口說一些,還要問我討獎勵。”

她雖然說話時語氣始終如常般輕柔溫和,但這話在這個節骨眼上聽在他耳裏就顯得不是那麽動聽了。

於是,不多會兒,她就註意到,他的額上浮起了一層薄薄的汗。

因為天氣轉涼,她在屋裏一直開著空調,就生怕他覺得冷。但因為她這屋朝向的問題,肯定比他住的那屋要冷一些。

但此時,在室溫不算太高的情況下,一個如此怕冷的人,居然出汗了。

他這是有多慌。

一室的寂靜中,慌張的大金毛委委屈屈地動了動唇,從牙縫裏憋出來幾個字:“因為我怕說了實話,你會把我從院子裏趕出去。”

“我為什麽會這麽做?”

“……你會覺得我在戲弄你。”

“我為什麽會這麽覺得?”

“我有自己的家不住,非要擠到你這裏來。”

因為在其他不明真相的人眼裏看來,他要住到四合院這件事本身就不符合常理。

先不說沈葉迦和江挽川覺得他腦子有坑、蓄意扮豬吃老虎,自從知道他要搬到四合院之後,吳瑞他們每天腦門上也寫著“我不理解”這幾個大字。

他在陸京最常住的家算上地下室有整整五層,他平時懶得去公司,他們通常都是跑到他家的會議室來開會的。

會議室裏投影音響以及所有高端電子設備一應俱全,除此之外,他臥室旁邊就是他的個人工作間,既明亮又寬敞,別提在裏面工作起來有多舒服。

吳瑞這小子跟著他時間最久,憋了一個星期,終於沒憋住,鬥膽問了他一嘴:“也哥,你為什麽自己家好好的大房子不住,非要搬到一個大院兒裏和人群租去?”

他當時剛睡醒,面無表情地掃了吳瑞一眼:“你懂個屁。”

吳瑞確實沒懂。

他只知道,他們的好日子從此到頭了……因為以前俞也在睡覺時,他們可以盡情在偌大的會議室找張沙發躺著玩兒手機等他下來;但以後他們就只能站在四合院的大院裏經受風吹日曬,連把椅子都沒有,最後等半天可能還等來了他們老板一句“滾回去”。

這也就是為什麽他們第一回 來四合院,人人都臭著張臉,差點兒沒跟保安幹起來的緣故。

葛星宜聽完這話後,幽幽地對他說:“惠醫生和布布家都有房,他們租在院子裏就是為了離醫院近一些;川哥和甜甜在長川也有家,照你這麽說,他們都是在戲弄我?”

俞也動了動唇,快要自閉了。

她看著他那絕望的表情,差點兒忍不住笑出聲,強忍了下才勉強憋住。

壓了壓已經滾到唇邊的笑,她明知故問:“你明明有豪華大宅子不住,來四合院當租客,就是為了近水樓臺追我,是不是?”

他望著她,剛想點頭,但又生怕承認得那麽爽快不好,腦袋就這麽卡在了半空中,看起來十分滑稽。

看著他這模樣片刻,葛星宜終於還是沒忍住,“噗嗤”一笑破了功:“啊,這麽猶豫,原來不是為了追我、只是為了微服私訪體驗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嗎?”

“……怎麽可能。”

俞也看到她臉上的笑,這時終於意識到了什麽,擡手揉了揉太陽穴,“我從頭至尾做的所有一切都只是為了在離你最近的地方追你和保護你……還有我自己就是個普通老百姓,哪有高人一等。”

“宜宜,你就別再捉弄我了,我今天一大早受了氣,腦袋本就不好使。”

她笑得兩只眼睛都彎成了可愛的月牙形:“誰惹你生氣了?”

“除了我自己以外這院子裏的所有男人。”他頓了頓,“還沒緩過來,吳瑞和應宵又給我搞這出。”

“其實我很感謝他們。”她這時說,“要不是這倆小的今天一吐為快,照你這麽憋下去,憋到猴年馬月你都不會告訴我。”

俞也觀察著她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你真的不生氣麽?”

她輕搖了搖頭:“這有什麽好生氣的。”

“自己男朋友這麽厲害,我可不得使勁驕傲?”她這時擡起手,安撫性地用指尖輕輕撇去了他額上因為緊張慌亂而滲出的汗,“我只是覺得,既然我是你喜歡的人,你就應該更信我一些。”

“信我對你的喜歡,不會因為你身上的任何外決條件改變,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

“你要知道,你將我的所有一切都包容吸納了去,為什麽我就不能同樣這麽做呢?”

……

俞也動了動唇。

他看著面前女孩明亮溫柔的笑容,再一次深深地意識到,自己這麽多年最深厚的喜歡給了她,是他這一生最正確的決定。

良久,他握著她的手使了下力,將她拉近自己,伸手環抱住了她的腰。

而後,他低下頭,在她的唇角落下一吻,啞聲低語:“我知道了。”

“往後所有的事情,無論你聽了會有什麽想法,我都會一並全盤托出,我保證。”

比起在心裏想象預判她知道後可能的反應,他更願意將選擇權交給她。

她要是聽得真不高興了,他好生去哄就是了。

哪怕他哄人的本事再蹩腳。

反正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慢慢磨,磨到她高興為止。

葛星宜這時望著他,又說:“俞也,醜話先說在前頭。就算我現在知道了你的經濟能力有多好,先前你替我還的錢,我還給你,你就必須得收下。”

他在心裏盤算了下,輕點了點頭。

反正就算他收下這錢,他也不會用。全都好好攢著,日後給她當聘禮。

葛星宜:“還有,家裏的開銷支出依舊得按照以往的來,你不許多貼。”

俞也望著她,想開口反駁什麽,到最後還是沒說出口。

以後變成一家人,你就不會有心思跟我計較得那麽清楚了。

妻奴大金毛只敢默默腹誹。

“以及。”她調皮地歪了歪頭,“小鱷魚同學,你身上還藏著什麽小秘密,是我不知道的麽?”

俞也眸光一閃,薄唇輕啟:“職業,我現在就帶你去我的屋子,你一看便知。”

她卻搖了搖頭:“我今天不想去你的屋子。”

他一怔,就看到她狡黠地沖自己眨了眨眼:“有沒有聽過一個詞,叫做賞罰分明?”

“先前你每回自己主動透露一些事,都要問我討賞;那麽應該由你親口告訴我、結果卻不是由你自己主動透露的事,我是不是就該懲罰你?”

俞-天才-大富豪居然被這一圈給繞楞住了。

也有可能是因為妻奴的天性使然,他即便想要繞回來,最後卻也聽話地接受了這個邏輯:“是。”

“那你看,這樣如何?”她踮起腳,親了親他的臉頰,“就罰你從今天起暫時不能在我屋裏留宿,也不能把我拐去你屋裏留宿。”

“……”

大金毛聽完,瞬間瞳孔地震,感覺整個人都快要沒了。

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過後,他連說話的嗓音都在打飄:“……要罰多久?”

葛星宜微微一笑:“我想想,罰到你搬來救兵為止?”

生不如死的大金毛:“……”

誰能想到,一個昨晚才剛過試用期,好不容易拼命趕進度條能趕上跟女朋友過夜的人,第二天一早起來擦了擦眼睛,一夜回到解放前。

誰想活誰活。

反正他是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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